发布时间:2019-08-08 15:52 原文链接: 蛋白纯化策略

(六)兴风作浪的乳糖(lactose) 

 晚上每天都有人做报告,我觉得让我收获最大的是Bill Studier的报告。本来这个报告是后来才听到的,但是由于Burgess的模块是唯一的涉及大肠杆菌钟表达蛋白的,我把这一段提前来说说。Studier这老哥是Brookhaven National Laboratory的,一生研究T7 噬菌体,也是T7 RNA polymerase induction system(pET 系列质粒)的发明者。 

T7 系统在大肠杆菌表达蛋白的应用实在太广泛了,但凡表达蛋白的兄弟姐妹们的不可能不知道这个系统。长话短说,pET系列的质粒都用T7 promoter来控制基因的表达。T7 promoter只能被T7 RNA polymerase 识别,而这个咚咚大肠杆菌是没有的。但是有一些溶原菌株,染色体里面已经整合入了由LacUV promoter和lac operon控制的T7 RNA polymerase 基因片断。如果在细菌培养基里面加入IPTG, 来诱导T7 RNA polymerase 的表达,就可以启动目的蛋白的表达。这个系统非常强大,原因 
在于T7 RNA polymerase工作起来非常有效率,效率高到什么地步呢?就是表达一个蛋白,表达量可以占到大肠杆菌总蛋白量的50%! 大家可以想象,这种系统虽然很强大,但是表达量太大,对大肠杆菌有毒性,造成的结果就是大肠杆菌十分排斥表达蛋白的质粒。 

这一点我深有体会。我曾经想用细菌表达一个蛋白,而且估计这个蛋白会形成包涵体。妖怪的是,用质粒转化蛋白表达菌株BL21(DE3)怎么也不能转化,铺的板一个菌落也没有。我当时就怀疑是因为表达的蛋白对大肠杆菌有毒性,仅仅是本底的一点表达就足以杀死细菌。我来来回回一共转化了五六次,最后终于找到了唯一的一个菌落。虽然当时我怀疑过本底表达是罪魁祸首,但是我没有仔细想过本底是怎么 
来的。 

这个问题到了bill studier做报告之后,才真相大白。原来我们一般用的LB broth有三种成分,其中一种是tryptone. Tryptone是caseine的酶解产物,而casein又是milk里提取而来。由于milk 有乳糖(lactose),tryptone里面也有乳糖的污染。Bill studier研究发现即使很微量的lactose也能有效的诱导蛋白表达。原来如此!!! 

所以要解决我原来的那个问题,用一种不含有乳糖的media做培养板就完事了。有意思的是,细菌有一种很有意思的特点,如果培养基里有足量的glucose,细菌会优先摄取glucose,而不能摄取lactose。Bill studier根据这个特点研究出一种可以自动诱导的培养基。这种培养基含有成比例的glucose 和 lactose。细菌首先摄取glucose,不摄取lactose,当细菌长到一定密度,耗完glucose之后,就开始摄取lactose,从而开始诱导表达。所以用这种培养基养菌,很省事,接种了第二天收细菌,提蛋白就行了。 
 最后Bill studier老爷子特别强调的是细菌的供氧。氧气是限制细菌生长最重要的瓶颈, 如果有足够氧气在培养基里面, 大肠杆菌的密度可以从一般的OD600 2~3 翻十倍到20~30!要提高培养瓶的供氧,可以用baffled flask。这种flask的瓶底边缘有几处凹陷(类似于可乐塑料瓶底那样的形状),能有效增加空气培养基的混合。 

最后,详细内容可以见下列文献: 
Protein Expression and purification 41: 207-234 (2005) 


(七)古怪的CDC6 

 这里再给大家讲一个在大肠杆菌中表达蛋白质的例子,一个很夸张的例子,但是很有启发性。 
  Bruce Stillman 是冷泉港的现任主管,是一个绝对的牛人。不但科学做得很好,而且还很爱国。他是澳洲人,在美国待了N年,却从没有加入美国国籍,所以他只是外籍院士。我们的晚间报告有一个是他作的。他主要研究真核生物的DNA复制。这是一个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完全弄明白的领域。在报告里面,他特别提到了表达纯化CDC6蛋白的经历,我觉得十分有意思。这个蛋白, 用他的话说,是\"a pain in the ass\"。 

CDC6是干什么的呢?这要从ORC说起。真核生物的DNA有多个复制起始位点 (replication origin),ORC(Origin Replication Complex)是一个很大的蛋白复合体,可以识别这些复制起始位点。ORC在整个细胞周期里面都是与DNA结合的。在G1期里面,CDC6这个蛋白会与ORC结合,同时让MCM(DNA解旋酶)也装载到ORC上,形成一个prereplication protein complex。这个complex一旦形成,DNA 复制的准备工作就完成,只等其他kinase的激活,细胞从G1进入S期,复制就开始。 
 Stillman 实验室一直想表达酵母的CDC6和ORC的重组蛋白,然后做结构研究。但是到了CDC6,他们碰到了大麻烦。首先他们尝试真核系统来表达,但是意外的是,他们发现表达出来的CDC6完全没有活性。然后他们尝试用大肠杆菌来表达。首先发现37度诱导表达出来的蛋白不溶,重折叠也没有用。然后他们尝试在室温下诱导表达,发现蛋白虽然可溶了,但是都被降解了。然后呢,他们就想到了加一个GST tag,这下好了,蛋白也可溶了,也不被降解了,但是还是没有活性。他们估计是因为GST可以形成dimer,干扰CDC6的正常功能。所以呢,他们重新做了一个construct,在GST和CDC6序列中间加了一个蛋白酶切割位点。正当他们满心欢喜的以为问题解决了的时候,意外又出现了。有GST的CDC6是可溶的,可是一旦把GST切掉了,CDC就沉淀出来了....@#%#^&%$^#!!! 

几乎是山穷水尽了,但是做这个project的博士后还是没有放弃希望,他做了最后的孤注一掷。他猜到这个蛋白可能很不稳定,对缓冲液要求可能很高,所以他让一个本科生连续试了十多种buffer,最后发现如果用磷酸钾+谷氨酸钾缓冲液,切掉GST之后CDC6就不会沉淀了。Stillman认为谷氨酸根和磷酸根跟氯离子相比更接近与核酸, 可能让CDC6更稳定。这个CDC6一共花了他们18个月时间, 却就这一点小trick! 

这以后,他们表达的CDC6都有活性了,后来做了一系列的电镜三维结构重构实验,研究CDC6和ORC的复合体结构。Stillman实验室正在准备一篇文章要投到nature上去。大家等着看把。 


(八)”液体DEAE“ 

 绕了这么大一圈,现在再回到第一个模块的实验来。前面提到Dr.Burgess要我们 
试Gudn HCl溶解sigma32之后的重折叠,结果很糟糕。我们接着试了用sarkosyl做 
变性剂的蛋白重折叠。步骤和前一个类似,只是这一次是突然稀释至25倍体积。效果好了很多,至少没有浑浊现象了。接着我们用Poros HS 50,一种阳离子交换柱,来把可溶的sigma 分离了出来。为什么这一次用Poros HS 50 而不是前面用的阴离 
子交换柱呢?因为sarkosyl带负电,会与阴离子交换柱结合得很好。再加上sigma32 
很奇怪,既有负电的表面,又有带正电的表面,所以可以用阳离子交换柱。值得一提的是绝大部分蛋白质都是偏酸性,所以阴离子交换柱用的比阳离子交换柱频繁得多。 
  好了,聊完离子交换柱,现在回到Dr Burgess要我们作的另一个很重要的实验。 
Sigma32在大肠杆菌过表达的时候,绝大部分都是inclusion body,但是也有一部分 
是可溶的。这些可溶的sigma 32可以和细菌体内的Core RNA polymerase结合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