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燃气：从“池”到“链”的转型

德青源公司移动式沼气提纯站。

德青源生物燃气工程项目现场。

北京市延庆县前黑龙庙村村民在使用生物燃气烧饭。

　　“一年好，二年差，三年四年养青蛙。”曾是农民调侃自家沼气池的顺口溜。现如今，沼气池因技术不精、管理不好而养出一池青蛙的现象已成过去，一条依靠科技与商业模式创新双轮驱动的生物燃气产业“黄金”链条正悄然形成。从“池”到“链”，完成了怎样的创新跨越?请看记者发自一线的报道。

　　顺藤摸瓜探源头

　　7 月上旬的一天，北京市延庆县前黑龙庙村村民韩书琴的小院里，蝴蝶正绕着一串绿葡萄翩飞。掀开灶房的门帘，只见64岁的韩大娘正在锅前忙活着。锅里炖着的土豆和豆角香气喷喷。韩大娘告诉记者，“以前用煤气罐做饭，每个月花200多元钱，现在用管道送的气，一个月省差不多100元。火还比以前冲。”在同村的赵淑枝大娘家中，煤气灶上的火同样烧得旺旺的。“现在做饭快，省时间，电磁炉都不常用了!”赵大娘笑着说。让村民止不住夸的这很“冲”的管道燃气，究竟从何而来?记者决定“顺藤摸瓜”。

　　先来到前黑龙庙村生物天然气供气站。一辆红色槽车正停在院内的绿色圆柱形大罐子旁。供气站的一位工作人员告诉记者，这槽车采用4MPa中压运输，一次能送2000Nm3燃气。送来的燃气减压后灌注到这绿色气柜里，再经管线输送到村民家中。那么，这槽车又是从哪儿运来的生物燃气?

　　记者接着来到了位于北京松山国家自然保护区的国家现代农业科技城德青源生物燃气科技产业化基地。只见蓝天碧草间，翠绿色圆柱状和白色半球状的大罐子整齐排列。北京德青源农业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副总裁潘文智介绍：“德青源生产基地每年产生8万吨鸡粪。 2007年，我们投资了6500万元建设了以纯鸡粪为原料的沼气并网热电气联供工程，将这8万吨鸡粪变成了1400万度电，每年可减排二氧化碳8.4万吨。启动的二期项目利用秸秆等混合原料为延庆县村民生产高纯度生物燃气。”至此，终于找到了两位大娘家燃气的出处。

　　德青源的目标是满足延庆县39个村庄10100户3万农民的生活用气。“我们力争到2020年年底前让延庆县农村30万人都用上清洁燃气，并向国内其他地区推广。”潘文智说。

　　打开视野铸链条

　　受周年产气、废液处理、设施维护和原料保障等条件限制，传统户用沼气发展趋于萎缩。据2011年全国五省户用沼气调研，户用沼气池使用率不足65%。规模化成为生物燃气发展趋势，由“池”到“链”的创新转型就成为了必由之路。德青源敏锐地认识到了这一点。自家厂子每年产生的8万吨鸡粪和所在的农业大县每年产生的大量秸秆，对德青源而言，已不是简单的池中发酵之物，而是酝酿黄金产业链的宝贵财富。

　　潘文智给记者算了笔账：用1m3沼气能发两度电，收益是0.69元;而1m3沼气能制成0.6m3生物燃气，收益大于1.8元。也就是说，同样的沼气用来制成生物燃气要比发电至少多获得两倍收益。这就是商业模式创新的魅力。

　　商业模式创新必须要有科技突破支撑。以沼气发酵预处理为例，因为鸡粪中含有不少和消化液粘在一起的砂，如果直接发酵，容易堵塞管道。德青源采用自主研发的螺旋除砂系统，通过中温水解工艺除砂后，能去除八九成的砂。在发酵上，他们设置自动化控制系统，检测罐内液位、温度、pH值并自动调节原料进料量。在沼气脱硫上，德青源采用生物脱硫方法，在无色硫杆菌作用下，氧化态的含硫污染物先经生物还原作用生成硫化物或H2S，然后再经生物氧化过程生成单质硫，通过两级生物脱硫工艺，沼气中的H2S由1000ppm降至10ppm以下。整个过程不仅有效减少生物污染，而且低耗能。

　　德青源的做法是立足自身，着眼长远，两种模式并举：一个是涵盖“生态养殖—食品加工—清洁能源—有机肥料—订单农业—有机种植”6个环节的鸡粪热电气肥联供模式，目前浮亏约83万元/年。但随着国家新能源政策的优化，将有望实现盈利240万元/年。另一个是沼气纯化农村/小区供气工程，通过卖气和销售沼渣肥料获得收入。由于给农户供气的管道部分由政府补贴建设，现在该项目已实现年盈利约274.7万元。

　　德青源还成立了子公司专门从事生物燃气开发和推广。目前他们正在延庆县八达岭开发区建设燃气装备生产基地，生产沼气制气、纯化等装备。以生物燃气发展为支撑，德青源实施“吃1枚德青源鸡蛋减排 168克CO2”宣传策略，将发展生物燃气的综合效应渗透到企业形象塑造中。一个浑然天成、辐射带动力不断增强的链条就这样形成了。

　　模式创新方式多

　　在当前我国生物燃气发展商业模式创新上，众多企业动力十足。新奥集团首席科学家甘中学介绍了他们发展生物燃气的3种方式：一是成员企业购买原料沼气后净化提纯制得生物天然气;二是成员企业直接购买生物天然气;三是采取合作方式共同净化处理沼气。“具体模式一般会根据沼气气源的气量大小、气源稳定性、沼气品质、离管道或用户距离、气源价格等因素确定。”甘中学说。

　　杭州能源环境工程有限公司董事长蔡昌达介绍说：“我们聚焦在生物燃气装备和专业化服务上，主要业务模式包括技术研发、工程设计、设备制造、安全建设、调试运行5大环节。”依靠这种“专注”模式，这家民营企业生物燃气技术和设备已经出口到多个国家，并被联合国开发计划署等多个国际组织推荐到国外授课。

　　山东民和牧业有限公司总工程师董泰丽介绍说：“以我们的‘三高’模式为例，即以鸡粪为主要原料，配以最佳比例的秸秆、苜蓿，实现高效制备沼气、高效提纯车用生物燃气以及高端浓缩沼液产品利用。这一项目可实现年收益2240万元。下一步我们将建立禽畜废弃物资源化利用工程技术中心。”

　　全国政协副主席、科技部部长万钢考察了延庆县前黑龙庙生物燃气科技示范村后，指出我国生物燃气产业发展应注重4方面创新：一是要加强基础研究和理论创新，二是要加强产业链建设和产品开发创新，三是要加强商业模式创新，四是要加强政策创新。要准确把握生物燃气产业发展趋势，通过凝练和推广多元化、市场化的商业模式，建立和完善规范化的技术集成和工艺流程，制定标准并探索建立专业化运营服务体系，建设生物燃气科技示范企业和科技产业化基地，最终培育形成生物燃气战略性新兴产业，开创我国生物燃气产业发展新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