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惹争议的Cell子刊：长期植物人患者“醒了”

　　最新研究表明，一种已被批准用于治疗抑郁症和癫痫症的低强度神经刺激，能把“植物人” 状态转变成“最小意识（minimally conscious）”状态。虽然，这与完全恢复意识仍相去甚远，但研究作者认为，这些发现暗示了研究大脑损伤后意识恢复的新途径。

　　尽管如此，一些内科医生和脑损伤专家仍对文章表示怀疑。哈佛医学院神经学家Andrew Cole表示，我不是说他们的结果不正确，而是你很难根据所展示的结果得到准确的解释。植入电刺激器的手术、频繁的行为观察、进进出出做脑部扫描等等，这些操作都有可能改善病情。

　　植物人

　　植物人（PVS）是与植物生存状态相似的特殊的人体状态。虽然他们对触摸之类的刺激没有反应，但并没有脑死亡。他们的大脑经常有清晰的睡眠-清醒周期。脑干仍具有功能，向体内输送营养时，还能吞咽、消化与吸收，并可利用这些能量维持身体的代谢，包括呼吸、心跳、血压等。对外界刺激也能产生一些本能的反射，如咳嗽、喷嚏、打哈欠等。许多人自发地呻吟、哭泣、微笑，并表现出部分有意识迹象。大多数专家认为，持续超过12个月的植物人状态将是永久性的。

　　Angela Sirigu是法国里昂认知科学研究所的认知神经学家。她和一组医生向尝试利用迷走神经刺激（vagus nerve stimulation，VNS）法刺激车祸受害者的大脑。

　　治疗方法是将一个手掌大小的圆盘刺激器植入患者胸部，它所发出的微小（比一颗手表电池的供电电流小100倍）电击作用于大脑信号传递的高速公路“迷走神经”。

　　这是一种通常被用于治疗癫痫、抑郁症、关节炎和丛集性头痛等疾病的手段，目前还不清楚为什么能起作用。

　　Sirigu预感这种方法可能对植物人也有帮助。因为，迷走神经连接丘脑，而丘脑是与意识和觉醒有关的深层脑区。电刺激丘脑能让患者短时间进入“最小意识”状态。于是，她想知道延长刺激时间会有什么效果。

　　在植入持续刺激器后，研究人员监测了患者对语音指令的反应、眼睛追踪物体的能力以及大脑活动。

　　觉醒了！

　　一个月后，这位已经昏迷了15年的青年患者的眼睛具备了追踪物体的能力，甚至可按照要求转动头部，几个脑区的脑新陈代谢也有所增加。结果震惊了在场的所有医生，但最让Sirigu注目的是，该患者的大脑开始制造强烈的θ波，这是一种与意识有关的脑电节律。

　　实验继续到9个月时，患者的意识水平并没有继续提高，但也没再回到植物人状态。文章描述，这项结果增加了脑损伤植物人的治愈希望。

　　“我们非常感谢这位患者和他家人的支持，他们非常勇敢，”Sirigu说。“毕竟这是一项具有危险性的实验。”

　　通俗原理

　　Sirigu解释，病人受伤后，他们的丘脑可能仍试图与大脑其他部分取得联系，但坏损的部分太多，妨碍了信号的听取。VNS的作用相当于调高了丘脑信号音量，让更多的信号一次又一次刺激大脑，迫使大脑再次做出反应。

　　康奈尔医学院的神经科学家Nicholas Schiff赞同哈佛神经学家Cole的观点，他认为一个例子不足以提供决定性的结论。但是，他对治疗结果仍持积极态度，他说，这需要进一步测试，但耗费人力物力。对患者来说，虽然保险公司可以为康复护理买单，但我们首先得让保险公司相信这种方法的有效性，这是一场持久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