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显示：“仕”不利于“学”

根据中国工程院和中国科学院公布的2017年院士增选结果，浙江大学、武汉大学、武汉理工大学、北京交通大学等多所大学校长增选为中国科学院或中国工程院院士。除了这些校长院士，还有很多高校校长在上任前就已是院士了，尤其是一些“985工程”高校校长。院士的学术能力毋庸置疑，但是作为学校领导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这是否会影响其科研业绩呢？理论上是，但通过行政职务影响学术资源分配，他们能获得更多的资源，进而产出更多的成果和影响。这或许是中国学术环境中许多人对行政职务的认知。但事实真是这样吗？

华东师范大学的楼雯等人通过研究来自26所大学4种院系（艺术、经管、工程和医学）的111位的行政领导（21位大学校长和90位院长）的发文量和被引次数，发现行政职务不仅没有为他们带来更多的成果，反而使其产出和学术影响显著下降。

在受调查的学校/学院领导中，73.84％的领导在担任行政职务前取得了更多的研究成果，81.08％的领导在担任行政职务前获得了更多的引用。具体而言，领导在接受当前职位，成为领导前平均每年发表7.19篇论文，被引用54.5次，也就是说，大多数学者在接受行政职位之前有着较强的发文量和影响力，科研绩效较高。然而，接受当前的行政职务后，大多数（80％）领导的科研绩效明显下降，其中，发文量平均下降42％，影响力（被引频次）平均下降62％。

这种影响的程度会因不同学科而异。在楼雯等人的研究中，来自经管、工程和医学的领导在任职期间，发文量和被引次数明显下降。其中，受影响最严重的是来自医学领域的领导，其科研绩效下降最为显著（60％）。究其原因，一是医学领域的发文量和被引次数往往比其他领域更大，一旦减少科研产出，所受的影响非常明显；二是医学研究通常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进行实验，而行政职务需要占用领导很多时间，其科研绩效自然就受到了更明显影响。

与其他几个学科领导不同的是，来自艺术院系的领导似乎在任职期间发表了更多的论文，并获得了更多的引用。行政职务对艺术学科领导的负面影响可能无法直接从发文量和被引次数的落差中体现出来，展览和演出的频率降低，也是其科研绩效的一项重要考量指标。

行政职务对研究的影响还会因学者从事行政职务的经验丰富程度而异。与经验较少的学者相比，有着丰富经验的学者的科研绩效与行政职位间有着更强的关系。此外，来自不同级别的大学和担任不同行政职位的学者，所产生的影响并没有显著差别。但是单就科研成果而言，学者所在大学的级别越高，这种负面作用越强，即在排名较高的大学担任学校领导受到行政职务的影响更大。

  那么，大学需要什么样的校长？一位好校长就是一所好学校，蔡元培之于北京大学、梅贻琦之于清华大学、张伯苓之于南开大学，都有力地证实了校长对于大学发展何其重要。正如北京大学教授陈平原所说：“大学校长要有理念，能坚持；有专业，能超越；有名望，能感召；有个性，能独立，需要同时拥有学问家的眼光、教育家的襟怀以及管理者的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