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发现甲基汞并非水俣病中汞普遍存在形式

1986年，在日本水俣病事件发生的几十年后，工人们仍然在海湾中丢弃受汞污染的鱼。图片来源：GETTY IMAGES

　　在日本水俣市，到处可见纪念几十年前大规模工业污水排放导致汞中毒的受害者纪念碑。而在一座高高的山丘上，有一个小石碑，它纪念的是为科学而秘密牺牲的猫。如今，在重新研究了其中一只猫的遗骸后，一个科学家团队的新发现重启了对汞中毒的争论，他们表示长期以来人们认为的甲基汞，并非是导致这场悲剧的元凶。

　　日本水俣病事件的起因是一家名为智索的化工厂废水被倾倒到水俣湾，其中的汞被海鲜吸收，最终进入食用污染海鲜的人体内，从而导致许多人死亡，许多婴幼儿也因此患上严重的神经系统疾病。

　　1959年，那时水俣病肆虐，一位在智索工厂工作的医生将工业废水与猫食混合。吃过该污染猫食的猫开始抽搐，在死前瘫痪。这位医生解剖了其中两只猫，分别编号为400和717。它们的行为和大脑损伤表明了所患疾病与当时肆虐的水俣病相同。而工厂厂长选择隐瞒这一发现。

　　近期，加拿大萨斯喀彻温大学的x射线光谱学家Ingrid Pickering和同事在美国斯坦福同步辐射光源下重新分析了编号717的猫小脑的样本（用x射线对其进行爆破，并分析特定分子指纹的光谱结果），他们发现，最符合光谱的分子根本不含甲基汞，取而代之的是，样本中3/4似乎是一种不知名的汞有机化合物，叫做α—乙醛汞，研究人员推测这种化合物可能直接来源于工业废水。其余为无机汞。

　　研究团队1月份发表于《环境科学与技术》的研究报告指出，这一发现表明，此前人们认为的甲基汞是水俣病中汞普遍存在形式的结论应该被重新审视。

　　Pickering的丈夫、同时也是萨斯喀彻温大学实验共同负责人的Graham George说，甲基汞在汞中毒中没有起到重要作用。他认为，由于之前的研究使用了不灵敏的检测技术，因此错过了水俣样本中汞的主要形式。

　　但是，并非所有研究人员都完全认同Pickering团队的新发现。有些研究人员认为，该团队可能夸大了其结论。

　　事实上，甲基汞的毒性不可小觑。水俣病并不是甲基汞中毒的唯一案例，1971年，这种化合物在伊拉克就引起了另一次工业中毒。此外，对全世界婴幼儿的研究发现，即使是低水平的接触，甲基汞也会损害其大脑发育。

　　美国哈佛大学环境毒理学家Philippe Grandjean说，许多研究论文的作者多年来一直在淡化甲基汞的毒性。此次Pickering团队的工作只不过是在一只保存下来的猫的大脑中发现了一种不寻常的化学物质，不应过度解读。

　　锡拉丘兹大学环境科学家Charles Driscoll也表示，这种新的汞化合物可能是猫新陈代谢的产物，也可能是样本长期保存的产物。即使水俣病源于直接从工厂喷出的废水，但患病居民直接接触到的是食用海鲜中的汞。“上述研究中的一些内容让我感到犹豫。坦率地说，我很惊讶它会刊登出来。”

　　对于上述争议，Pickering团队决定扩展研究样本，他们借来了保存在日本国立水俣病研究所的水俣病人类受害者样本，计划对其进行同样的检测，以支撑此前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