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生物技术公司退市激增：“糖热”之后不可避免的崩盘

“没有生物技术公司真正死于股权稀释，他们死于缺乏资金，无论是退市以节省开支，还是转移到场外交易以节省监管和上市交易成本，只是为了能够得到一两个季度的额外资助，以达到真正能够推动公司前进所需的数据点。”

当地时间3月14日，据行业媒体Fierce Biotech报道，纳斯达克向生物技术公司发出了越来越多的退市警告。纳斯达克数据显示，2022年的最后几个月，被警告可能面临退市的药物开发商数量激增——如果一家公司的股价保持在1美元以下，通常就会收到警告。仅在2022年11月，就有23家生物技术公司收到了证券交易所发出的可怕警告信。

2022年，生物技术公司从纳斯达克退市情况。图片来源：Fierce Biotech

2022年对于生物技术行业来说是非常严峻的一年。根据Evaluate Vantage 的最新报告，在2022年的最后一个季度，567家大型制药公司的总市值激增11亿美元，弥补了前六个月的损失，生物技术行业因而从“大幅下跌的一年” 中得到了解救，但生物技术公司仍处于 “不稳定” 的地位，对于规模较小的药物开发商来说，前景仍然黯淡。

前述报告作者在2023年2月表示，“纵观2022年全年，生物技术公司532只小盘股中只有五分之一最终处于正值区域。大盘股可能已经恢复了他们的魔力，但2023年，规模较小的生物技术公司可能变得更加艰难。”

Fierce Biotech报道称，目前，生物技术公司的退市趋势仍未缓和。2023年1月，专注于治疗癌症的靶向融合蛋白疗法的生物技术公司Sesen Bio透露，Sesen Bio处于3期临床的膀胱癌疗法失败后，公司正面临退市危机，2023年3月7日，国际领先的CAR-M疗法开发公司Carisma Therapeutics宣布完成与Sesen Bio的合并。2023年2月，专注于妇科药物开发的ObsEva解雇美国高管，抢先退市，撤退到瑞士。

为什么这么多生物技术公司退市？投资银行威廉·布莱尔（William Blair）股权资本市场董事总经理凯文·艾瑟勒（Kevin Eisele）认为，整个行业估值的暴跌是近年来生物技术“糖热”（sugar craze）之后不可避免的崩盘。

“这不是对平台或科学的冲击，这真的是一个关于这些公司应该何时上市的问题。” 艾瑟勒指出，“有许多生物技术公司在提交研究性新药申请后18、24个月内就公开上市了。”

“当投资者考虑如何推动一个新药研发的进程时，你是否想把资金投入到一家未来两年可能没有任何拐点的公司？或者你打算将这些资金重新分配给未来3-4个月内可能产生数据问题的产品？” 艾瑟勒发问。

不过，也有公司能从退市的悬崖边爬回来，例如Addex Therapeutics。这是一家致力于神经系统疾病疗法开发的生物制药公司，总部位于日内瓦，2022年7月，COVID-19的逆风使其在帕金森病中的变构调节剂试验偏离轨道，该公司的股价跌破1美元。很快，纳斯达克的退市警告信就送上了门。

Addex的首席执行官蒂姆·戴尔（Tim Dyer）所做的第一步是让投资者平静下来。他在接受Fierce Biotech采访时表示，“当你对主要资产感到失望时，你必须从这种情绪中走出去，让投资者们放心，告诉他们公司还有什么其他的资产，重建一点信任。我们和Janssen有合作关系，还有很多其他原因可以向投资者证明，他们应该看好这只股票。”

企业退市，声誉受损不可避免，除此之外，也有一些实际的缺点。“银行家们纷纷告诉我们公司不再合规的事实，这意味着一些基因无法购买我们的股票，所以他们鼓励我们去解决这个问题。”戴尔说。

根据纳斯达克的退市规则，即便退市迫在眉睫，生物技术公司仍然可以争取时间。纳斯达克授予公司180天的时间来使其合规，也就是让他们的股价重回1美元以上，并且可以选择进一步延长180天。

避免退市的一种常见方式是进行反向股票分割，即公司按照设定的比率见你少流通股数量，来提高股价，例如，每两股现有股份换成一股。戴尔也被建议走这条路，不过戴尔表示，反向股票分割需要支付相当高的费用，他们并不愿意支付这笔费用。

艾瑟勒则表示，走反向股票分割路线并不一定是件坏事。“没有生物技术公司真正死于股权稀释，他们死于缺乏资金，无论是退市以节省开支，还是转移到场外交易以节省监管和上市交易成本，只是为了能够得到一两个季度的额外资助，以达到真正能够推动公司前进所需的数据点。”

戴尔说，Addex的方法不是浓缩其股票，而是与投资者就公司的其他“高价值”计划以及他们将如何“收紧现金消耗”进行清晰、积极的沟通。“我出去参加了一些会议，但不是很多，只是为了在我们每次发布财务业绩公告时不断重申这一信息。我还没有兑现我向所有人承诺的交易，但我认为人们看到了投资组合，看到了我们做交易的记录，他们认为这是可行的。”

Addex这种“走心”的策略没有立刻推动其股价上涨，但今年年初，Addex的股价开始回升，目前该公司股价为每股1.2美元，而在2022年圣诞节前夕，其股价低至每股55美分。

“如果你从根本上相信你的业务和战略，这（面临退市）没什么大不了的。”戴尔的松弛态度似乎能让一批面临退市的生物技术公司宽心，“市场就是市场。我们在过去十年中看到的是实际价值与股票价格之间的巨大脱节，因为价格是由买卖双方需求驱动的，所以我们只是继续专注于长期游戏。”